“唉!如果现在让你再接柳盟主一枪,能有几分胜算?”
一辆华贵的马车上;
白衣少年手持马缰坐在车辕,额头微微皱起,似乎陷入深深的思绪中。
一张很普通的面容探出车门,带着一脸的谄媚,很是猥琐地问道。
刚刚树林中的一幕,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心中的震惊久久不能平复。
那可是一棵三丈高的巨树,该有多粗自然不必细说,这家伙就那么一剑就齐齐斩断,没想到那枚大还丹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呵呵!应该有六分吧!”
微微一笑,可无人看到那眼中的一丝无奈。
“怎么才六分?凭你现在的功力,难道还接不下柳盟主的一枪?”
汉子疑惑地问道。
京城郊外五里;
一位白衣少年独应数十位武林同道,凭着手中一柄赤血剑,不但力战几位绝顶高手,还生生接下了柳盟主至强的一枪,从而定下了那一月之期。
如今虽然一月未到,可那件事却已经传遍江湖,也让整个武林知道一个名叫李逍遥的少年。
柳盟主年近古稀,那可是有着数十年的内力修为,江湖中能接住那至强一枪的俱是江湖前辈,可也不过五指之数,现在却多了一位及冠少年,怎能不轰动整个江湖!
六分!
这似乎还是有点不太理想。
“六分就错了,当初那一枪我可是已身受重伤,现在就不至于了!”
李逍遥微笑着说道。
少林寺的大还丹乃不世奇药,据说都有起死回生之效,可增长数十年的内力修为。
一天一夜的炼化,才彻底吸收了那颗大还丹的药力,刚刚出剑验证,虽然也是内力大增,可经脉间的一丝郁结,让他很是担忧。
荆州城隍庙的赌局;
他虽败犹荣,除了那最后荒唐的续赌,那位月儿姑娘的赌注还是很诱人的,而且现在也一一应验。
若不想衡岳山尸横遍野,他就必须以身犯险,这是在城隍庙里的一个决定。
那神秘少女还是很善良的,给可他两个选择。
若他暗中出手,也许可以得到那方玉盒,可衡岳山就会血流成河;如果他以重兵围山,衡岳山自然无恙,可他也许会身中剧毒。
他无事,可得玉盒回京,至于衡岳山如何自然也就无暇顾及;
他中毒,衡岳山可得平静,凭那件奇异之物,于少林寺换的大还丹一枚,暂时可压制体内剧毒,也可增长十年的内力。
二选其一;
他在当夜就做出了选择!
作为奖励;
月儿姑娘可协助他得到那方玉盒,但条件是待京城事了,必须要去一趟西北之地的白马山庄。
这枚大还丹可压制体内剧毒一月之期,这是早已知道的,不然那少女又如何要挟他去那西北之地呢!
刚刚听心爱之人所说,那枚奇异之物叫万毒令,乃当年五毒教的教主令。
少林寺的方丈慧净大师,以柳如烟之口,让他于初始之日再上少林,而那也正是一月之后。
何为初始之日;
新旧交替,辞旧迎新,乃双一降临之时也!
那时候的西北之地,怕已经是冰天雪地,万里冰封了吧!
白马山庄;
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里开始的,自然也要在那里结束这一切,也算暗合了这所谓的初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西北之地而已;
十岁之前他就生活在那里,如今再回去又有何惧呢??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应验,这次衡岳之行似乎全在那位神秘少女的谋划之中,还竟然认识鬼老头子,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现在最让他疑惑的就是,那枚所谓的万毒令。
据月儿所说;
这枚万毒令本是灵儿那丫头所有,那么灵儿应该也是来自西北之地,但不知与当年的五毒教又有何关系呢?
河间府是他与那神秘少女所约之地,那方玉盒还是当前紧急之事,毕竟皇城已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夜已深,雾渐浓!
京城,玄武大街;
这条略显杂乱的大街,总有那么一座幽静的小院,而院中也总有那么一道白色的身影。
微弱的烛光,孤独的身影,在这漆黑的夜晚,似乎是永远那么的平静!
“禀少主,影卫已经证实,慕容家的少主已离开了京城!”
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屋脊飞身跃下,急急奔入小院的前厅,躬身说道。
前厅中有白色的身影依旧是背手而立,隐约间可见面上的一片青光。
“几时离开的?”
悠悠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威严。
“禀少主,即将入夜时!”
“他还没有消息吗?”
“没……没有!”
黑影弱弱地回道,仿佛有种办事不利的样子。
“不等了,将东西拿过来,本少主亲自送进皇城!”
白色身影猛然转身,一张青色玉面下,露出两道凌厉的眼神。
“遵命!”
黑影急奔而出,身影闪动间已消失在夜色中。
前厅中的烛光有些闪烁,更显得厅外漆黑一片,白色身影却缓缓走了出来。
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一道夜风袭来,寒冷又多了几分,这样的夜晚本该好好待在房中,但总有那么一道黑影,藏身在这雾气之中。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白影微微举目,似乎在对着夜空所说。
“你这样会让主母寒心的!”
悠悠的声音来自那片浓雾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哈哈……寒心?她还有心吗?”
狂笑;
也许不止是一种愤怒,还有深深的怨恨!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又何必如此的执着?”
“执着?那是她欠我的!”
本来背俯的双手突然伸展,双掌向天,一道暴虐之气猛然浮现,连四周的雾气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
三丈外的屋脊之上,同样有一道双手背俯的黑影,在漆黑的夜里很是诡异。
“你好自为之吧!”
悠悠的声音还回荡在夜空,那座屋脊之上已空无一物,四周的雾气慢慢聚集,这座幽静的小院也在慢慢地被罩住。
夜太冷,心更寒!
夜半三更;
浓郁的雾气,已笼罩了整个天地,一丈之外俱是朦胧一片,幽静的官道之上,却突然出现急促的马蹄之声。
马蹄之下是沉闷的咕噜之音,一辆马车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一盏风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这般深夜,还有如此诡异的马车在行驶着,不得不让人很是惊恐和疑惑!
“我们这样能进入城中吗?”
一张苦瓜般的面容,浮现在灯光之下,带着深深的委屈。
好好的天机阁不待,跟着这家伙到处乱跑,担忧就不必说了,还在如此漆黑的夜晚赶路,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什么。
“你不是有枚金令吗?这整个天下还有什么地方不能进!”
白衣少年微笑地说道,手中的马缰轻轻甩动,前方朦胧间已浮现一道长长的黑影,那是河间府的城墙。
“呵呵,我倒把它忘了,跟你商量个事呗!”
车门轻轻打开,一道瘦小的布衣汉子慢慢钻出来,里面还有两位熟睡的少女,那可不敢轻易惊动,不然非让这家伙暴揍一顿不可。
以前的他已经够恐怖了,现在功力不知又深厚了多少,揍他都不带用两只手的。
“不商量!”
回答的很是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知道我要跟你商量什么吗?”
轻轻关上车门,很鄙视地望着身旁的少年。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都不用转头,都能知道那是怎么一张猥琐的面容。
从前认识一个小偷,可人家是正大光明的偷,而且从来都是出手大方,那像身旁的这个疯子,还什么机关大师,纯粹就是一个财迷,有什么好东西都想据为己有,这是什么鲁班后人嘛!
“我们是不是朋友?”
一张猥琐的面容慢慢靠近,带着深深的委屈之色。
此路不通,可以另想他法,偶尔打打感情牌也是不错的嘛!
“是!”
“我是不是也救过你的命?”
“是!”
“我是不是也帮了你很多次?”
“是!”
“那这个能不能商量?”
“不能!”
“为什么不能?”
低沉.愤怒,带着深深的怨气,若不是怕惊醒车内之人,这时必定是一声无比凌厉的狼嚎。
“没有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但我可以给你折成银子!”
少年微微一笑,眼中浮现一丝狡黠。
“是吗?这个可以有,能折多少?”
汉子傻傻一笑,这金令确实有些烫手,若换成银子倒也算可以。
“嗯……五百两怎么样?”
“不行,至少一千两!”
“六百!”
“不行,最低九百!”
“七百!”
“不行,一口价八百!”
“好!成交!”
汉子猛然愣住,这踏马是又上了鬼当了!
“你说的,又不怪我!”
少年微微一笑,缓缓拉住了手中的马缰,一声嘶鸣中,马车也慢慢停下。
一道无比的阴冷之气扑面而来,朦胧中一条宽阔的护城河,浮现在雾气之下。
浓郁的雾气笼罩在上空,不远处浮现一道高高翘起的巨大黑影,在这漆黑的夜里,让人很是畏惧。
这是护城河,一城之最前的守卫。
少年缓缓跳下马车,将那盏风灯取下,慢慢向前走去。
“守城何在?我要拜见张云张都督!”
厚重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连那道浓郁的雾气,都被震散不少,这该是多深厚的内力。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见张都督?”
远方响起一声高喊,在这黑夜里显得有些缥缈。
城墙太高了!
“我叫李逍遥,来自京城,麻烦禀报张都督!”
“等着吧!”
“就这样就行了?都不需要金令的吗?”
汉子很是疑惑。
“我这张脸就是金令!”
微微一笑,有些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