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羞涩低眉顺眼,又不安的偸视玉荷。
玉荷柔声道:“老爷,婢妾有建议想说,可以吗?”
灵风一怔,回应:“你说。”
玉荷正容道:“这座府宅,老爷有心买为己有,意味着日后老爷与大爷会是两家人,未来府宅的开销,不能由大爷承担了。”
灵风微笑道:“你担心日后,我承担不了一家人的生活。”
玉荷柔声道:“老爷虽有积蓄,不宜坐吃山空,婢妾建议老爷买置田产,在城里置两家商铺,那样才是长久之计,府中奴仆们亦能有事可做。”
灵风笑了笑,玉荷的见识多,官家长大的她,对于财富敏感。
他理解玉荷说的在理,就算他能弄来金子,但长久下去绝非善事。
支撑生计,正当的明面收入才能平安少非,而且他归山修行,有可能长年难回。
“你说的好,依你看买置什么商铺?”灵风笑问。
玉荷柔声道:“老爷可以买下仁和堂。”
灵风一怔,讶道:“仁和堂?能买来吗?”
玉荷正色道:“老爷正当买肯定不成,不过仁和堂在江州的名声臭,许多百姓恨不得烧了仁和堂。
老爷若想买下仁和堂,可以找李德帮助,由李德带人去仁和堂恐吓,然后合理的价钱买下仁和堂。”
灵风微笑道:“你这种方法,是以前的官家做过吧。”
玉荷正色道:“官字两个口,小民斗不过官,方法是婢妾听来的。
不过婢妾非是喜欢欺善怕恶,而是仁和堂犹如吸血鬼,利用官势欺压算是报应。
如果老爷强买了仁和堂,易名的乐善好施经营,那是江州百姓的福气。”
灵风笑了,玉荷的歪理正说别有一番韵味。
他微笑道:“你的建议良言,明日我向娘亲要金子,然后请李德做事,赎买云青的姐姐。”
玉荷欣悦道:“老爷明日见老夫人,最好是说还要买置田产。”
灵风点头,转话道:“天不早,你们出去吧。”
玉荷柔声道:“老爷,婢妾们理应留宿服侍。”
灵风一怔看着玉荷。
玉荷颊生红晕,羞涩的低眉顺眼。
灵风心儿荡漾,娇羞的玉荷,宛如一支含苞小荷,尖叶欲放的惹人绮思。
他的脸热心跳,情绪异样,忽而间,回忆了与白芸相处的日子。
“我要修武。”灵风压抑情欲,温和婉拒。
“老爷,婢妾们留在内室,不打扰。”玉荷羞怯小声,细音拨动灵风心弦,诱惑着他的某种欲望。
灵风扭头看向门口,温和道:“玉荷,云青,我收纳你们,绝不会弃你们不顾,你们出去吧。”
云青轻嗯一声,起身碎步出去了。
玉荷嫣然一笑,转身袅袅走去,留给灵风美好背影。
灵风暗松口气,他不愿先与妾圆房,守着尊重妻室的理念。
稍许,灵风盘坐修行,深夜入睡。
清晨,三女都己早起,而且个个妆容。
云青秀发贴了花红,见了灵风羞涩不胜,看的出,她是头一次精细的妆容。
早饭,吃茶,净面。
灵风在三女温柔的服侍下,换上了新袍衣,独自去见母亲问安,叙说想买铺子的事。
母亲不犹豫的应允。灵风拿了一百两金子去前宅找李德。
李德见了灵风笑容满面,昨日的重赏,令他对灵风好感大增。
灵风直白的说了想法。
李德吃惊,实言相告:“二爷,仁和堂的主人确实恶名,没有直接的官势背景,但与胡大人家的总管瓜葛,咱们动了仁和堂,很可能会为将爷惹事。”
灵风打定了主意,淡笑道:“出了事由我担待,如果你不敢助我,我不怪你。”
李德脸一变,正色道:“二爷这话见外了,二爷的事,下属胆子再小也是要办,二爷放心吧,仁和堂保证归入二爷的名下。”
“好,事成给你两颗金豆,以后有事不会牵扯你。”灵风微笑的承诺。
李德精神一振,拱礼道:“二爷放心,下属这就请来仁和堂的主人与您过契。”
府门外,李德呼唤两个兵卫离开。
灵风在前厅坐等,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李德‘请’来一名胖男人。
胖男人肥头大耳,腰如水桶的上下一边粗,一脸惊惶的走入客厅。
“二爷,孙掌主愿意卖仁和堂和十八岁以下的所有家奴,共做价七十两金子。”李德恭敬直白的说道。
“官爷呀,仁和堂是小民祖传,小民不能无颜去见祖宗呀。”李德话音刚落,胖男人就哭腔喊上了。
啊!胖男人刚喊完,立刻痛叫一声,他身后的一个兵卫,用刀柄狠擂了肥腰。
灵风冷漠的盯着胖男人,问道:“七十两金子不少了吧。”
胖男人惊悸的对视,忽觉有物又碰腰上,他吓的点头道:“不少了,不少了。”
“那好,过契吧。”灵风冷漠说道。
李德呼唤一声,外面进来一名家仆,捧着托盘的文房四宝。
胖男人写下了契书。
李德拿着契书,带上七十两金子,‘押’着胖男人去取旧契和十五名奴契,接收仁和堂。
午后,灵风在李德的告知下,离家去往仁和堂。
仁和堂位于东门附近的街面上,商业价值算不得旺铺,不过药堂的买卖,受地理的影响较小。
灵风到时,看见了两个坐堂的医师,忐忑不安的坐在铺门里,还有四个抓药的少年奴仆。
仁和堂的铺面大气,长有三十米,门脸高大古韵。
铺内有三个医堂诊病,铺后占地两亩的后宅和晒药场,论建筑规模在江州属中等水平。
灵风神情淡漠的步入药堂,昂然隐透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药堂内的医师和药奴纷纷起身恭立,他们不知道灵风什么来头,但是胆敢强买仁和堂的人,绝非平常之辈。
“你两个,柜上领钱换了堂匾,东灵堂。”灵风冷漠的指令两个药奴。
那两个药奴一惊,忙不迭恭应,匆匆向外小跑。
李德一摆手,有个兵卫跟了上去。
“两位先生,今后东灵堂依旧雇请你们,月钱我加两成。”灵风看着两个医师,变脸的温和道。
两个医师都是四十出头的年龄,一个圆脸微胖,一个方脸微胖。
灵风的优厚挽留,圆脸医师犹豫一下,恭敬道:“这位爷,小民家有大事待办,恐不能为爷效力。”
灵风看着他,淡漠道:“你想走可以,日后身体缺了什么不要怨我,走吧。”
圆脸医师神情惊变,眼光飘忽了灵风身后侧的李德。
李德一身甲衣,面沉似水扶刀威立,整个人透着肃杀。
李德眉一挑恶狠狠,圆脸医师吓的一低头。
“小民愿意为爷效劳。”圆脸医师惊惶的低声答应。
“你呢?”灵风目注方脸医师冷问。
“小民也愿意为爷效劳。”方脸医师恭敬回应。
“好,你们继续诊病,记住了,贫困百姓来诊不要故意用贵药,具体的规矩,我斟酌之后,差人告诉你们。”灵风温和道。
两个医师诧异的对视一眼,一齐恭应道:“小民记下了。”
灵风迈步向后宅走去,到了后宅一看,晒药场上杂立着十一名奴仆婢女。
大的十七八岁,小的八九岁,个个衣不遮体的黑瘦,其中男四女七。
“都过来,这位是你们的新老爷。”李德大声喝唤。
那些奴仆婢女,慌忙跑过来跪在灵风面前,杂乱的口喊老爷。
灵风扫视一眼,目光停在一名十五岁上下的女婢身上。
那个女婢生相不好,骨瘦如柴,小脸黑中透着腊黄、头发干涩杂乱,脸形还算端正。
“好了,你留下,余者继续做事。”灵风一指那个女婢,温和说道。
众奴低声应着起身退走了,被指的女婢惊恐的抬眼看了灵风一眼。
灵风上前一步,弯腰和声道:“你的名字秋娘?”
女婢畏怯颤声:“老爷,奴婢秋娘。”
“你不用怕,跟我走吧。”灵风温和道,伸手挽拉起了秋娘。
云青身子畏颤的站不稳。
灵风手一反,搭握了她的左脉门,号脉三息,皱眉道:“你得了黄胆病?”
秋娘畏怯回答:“奴婢病了多年。”
“姓孙的不给你治病?”灵风随口说道。
云青眼神诧异,畏怯道:“奴婢贱命,黄胆病的药贵重。”
灵风默然,黄胆病是慢性痨病,需要长期服药调理治愈。
仁和堂原主是个吸血鬼,当然不愿亏本的耗费财力,救治一个奴婢。
“走吧。”灵风温和道。
回到前铺,灵风吩咐药奴抓了十三味药,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熬药。
他懂药的言辞,灵活的煎药手法,看的医师和药奴人人诧异。
药煎好,云青喝了,外面的堂匾也换好了。
灵风看了满意,他取了两颗金豆赏给两个兵卫,吩咐两个兵卫暂留在药堂守护。
他告诉兵卫,若有官员来找是非,可让官员去府宅找他。
两个兵卫得了重赏,欢喜的满口应承。
回到府宅,己近黄昏,李德半路欢喜的归家去了。
灵风领着惶恐的秋娘直奔后宅。
后宅轩阁,三女看见秋娘都是吃惊的神情。
云青惊视三息,扑向前扶抱住秋娘,悲喜交集的呼唤:“姐姐。”
秋娘畏怯惶恐的看着云青,吐字道:“你是冬儿?”
云青的泪水夺目而出,泣声道:“姐姐,我是冬儿,我是冬儿呀。”
灵风看的心酸,强压制情绪的波动,迈步去了内室。
他自觉回了尘世,一向平淡的情绪竟然多愁善感,不知会否影响日后的修行。
姐妹重逢的悲喜,不只感动了灵风,玉荷与雪竹也是秀目含泪,上前劝慰道贺。
秋娘流泪,神情畏怯的不敢直视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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