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都放出来了,川上济自然不会让蜘蛛好过。他紧紧握住匕首,向金发幻术师攻去。
残留在视网膜上的火焰虚影早已消散,灰发青年的视野已是全然的黑暗,他已被药物彻底被剥夺了视觉。
】
但是,无所谓。
超忆症和战斗前事无巨细的调查能让整座歌剧院的地形牢牢地印在灰发青年的大脑里。
每一次前进,每一次躲闪,每一次进攻和反击乃至每一次停顿……
都经历了精妙的计算。
比如说,两秒钟后——
缠斗中的川上济忽然忍受肋骨被勐击的痛苦,扯着蜘蛛往后退了20厘米的距离。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松手,抽身后退。
于是,蜘蛛布下的机关砸到他自己身上。
玻璃在木质地板上摔得粉碎,川上济闻到了自身外的血腥味,同时听到了金发幻术师发出被弄伤后的轻嘶声,他及时避开了,但依旧受到轻伤。
右边,肩膀和胳膊,应该只是砸伤流血,不影响行动,虽然那家伙还是换了只手拿武器,呼吸乱了,应该是没想到自己真的会被伤到……
但这些情报可能都是假的。
幻术能完全混淆他的听觉,因此哪怕蜘蛛穿着很容易在木质板上发出响声的长靴,川上济也不一定能正确推断幻术师的方位……
好在君特高德伯格明显有几分猫戏老鼠的恶劣习性。
所以,蜘蛛施加在他身上的幻术大概率是层层加码的,不会一开始就精确到对听觉等感官的指向性混淆……不然就彻底没法玩了。
至少,灰发青年确定上一次攻击他成功弄伤了对方。
也就是说,接下来又要开启“拖延时间”模式了。
“被自己机关弄伤的感觉如何?”川上济嘲弄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有所自知之明呢,ghost。”蜘蛛装模做样地叹息,“你已经不可能活着离开了,接下来,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
呼吸声与风声消失了。
幻术师开始认真了。
这回灰发青年彻底无法判断君特高德伯格的方向,他甚至无法闻到任何气味,唯有身上由幻术带来的幻痛愈发鲜明。
“我觉得自己机会还挺多的。”
川上济扯扯嘴角,从容不迫地说,
“根据你的暗杀原则,你不会亲手要我命,而是千方百计地让我死于你布置的小机关上。与此同时,你不会让你最忠实的一批簇拥者死在我们间的争斗里。因此,观众席是安全的,只有这个舞台上有机关。”
“完美的推理。”蜘蛛鼓掌,“但是,你会像一个懦夫般逃回观众席么?”
“自然不会。”
若真直接脱离舞台,川上济知道自己这次大概率不会死,但接下来绝对是永无宁日了。
在能切断系统保护的情况下,蜘蛛真的可以随时杀了他。
“当然,舞台上也不完全是危险重重。”
灰发青年继续说道,语速越来越快,
“幻术师都是艺术家,虽然不想承认……但艺术家们基本的公德心你是有的。c城歌剧院历史悠久,因此,哪怕布置机关,你也不会损坏舞台原有的设施。”
“除了几个特定的地方,地板上不会不止机关,这时候你的选择就很有限了,只能是在穹道。
在蜘蛛的幻术失效后,在场宾客也没有发现舞台上的异样,不用想就应该是小泉红子的手笔。可在没了表演者的情况下,蜘蛛的幻术巡演依旧草草收场。
大多数宾客竟对此毫无异议,估计这家伙的表演现场经常出状况吧。
“你倒是很有意思。”小泉红子煞有兴趣地说道,“难得能看见那家伙吃亏呢,哦呵呵呵呵呵……”
不得不说,小泉红子的笑声很特别,或者说魔性,而且穿透力挺强……被不慎波及到的灰发青年缩了缩脖子,他感觉背后发毛。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让我继续保持魔法屏障呢?难道你不想联系上你身上那位朋友?”
“不算是朋友,一位敌我不明的监视者罢了。”川上济轻声回答,“而且,它是在我身上吗?”
“没错。”
小泉红子挑挑眉,给出肯定的答桉。
不得不说,这个答桉让灰发青年松了口气,如果系统真的是全然无形的,类似某些轻里大宇宙意识之类的东西,那还有几分麻烦。
可如果疯帽匠和他沟通的媒介,就在他身上的话……说明这家伙大概率是有形的,也就是说,可发现,可隔离,可挖掘。
而隔离这一步,这个声称魔女的孩子已经做到了。川上济眯起眼睛。
又和魔女小泉红子交谈了几句,川上济成功引起后者的兴趣。同时,他也确定了对方知道他“穿越者”的身份。可川上济具体从何而来,魔女却讳莫如深。
啧,只能之后徐徐图之了,川上济想,现在还得把蜘蛛这件事处理好。
于是,迎着小泉红子看好戏的目光,灰发青年直接用拖把桶接了点水,照着蜘蛛迎头浇了上去。
“清醒了吗?清醒了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