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的银座,反射出离奇暗沉色调的玻璃橱窗,怪诞的感觉只在单单一堵易碎的透明的墙上展现出来。
在戴着面具的脸出现的那一刻,少年眼中的世界开始放慢,他凝视着眼前的变化,伸手想去够一下身边僵直的女孩,却发现她没有反应。
放慢的空间里,声音仿佛从沉沉的水面下传来,秦离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被极度放慢的、拉伸成宛如贝斯一样低沉又有节奏的声音。
敲击乐器的声音在面具人出现的同时,在饭店用于播放轻音乐的播音器里,开始连续不断地播放了一首新的音乐,放慢五十倍后,秦离只能听出是某种敲击乐器的声音。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绘梨衣对外界刺激失去了反应,面对玻璃墙外突然出现的,就算说不上吓人也充满诡异的面具人,也只是双目失神地坐着,刚才手里握着的铜勺也不知何时落在了桌上。
秦离当机立断,抓起金属餐具丢出去砸坏了就在他们头了,小怪兽若是面对会生吞奥特曼,又会转过头来吞噬小怪兽的“怪兽”,真的就找到自己的答案了吗?
秦离给她普及了很多思想和实践,这是一种信任和关心,而他在时机恰当时果断将她半骗半哄地带入只对于绘梨衣复杂的境地,这又是什么呢?是世界太复杂,还是人心太复杂?
可在她的眼里,这还是第一次将秦离看作是一个“人”,一个和她一样的同类,又有太多的不同,他就好像拥有神性的引导者,用最温柔的童话为她打开世界的大门,却又让她残忍地看见了诸神的黄昏。
绘梨衣和秦离奔走在可以清晰望见地面细节的楼栋连接处,她看见了人们在拥挤,有推搡,有迷茫,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再一转头,可以看到有另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将身子探出了某个窗台,四处张望。
她没有多想,只是本能地对刚才听到敲击声和面对那张夸大微笑面具产生的慌乱做出了反应,紧紧地缩着肩膀,反应过来后才又舒展开了身子。
那个面具人看见她了,面具人缩回了脑袋,开始奔跑。
绘梨衣想动起来,可秦离却不让她动,紧紧拽住她,拉着她,迫使她透过廊道的栏杆,看着下面。
“小怪兽,看见了吗,这世上根本没什么奥特曼,大家都是怪兽,”秦离看着人群,看着粗鲁的因为毒品而不大正常的青年,看着为了悬赏,在暗处观察,目露凶光的自由的猎人,还有蛇岐八家疲惫的下属,“你真的喜欢怪兽吗?”
“你真的觉得怪兽一定会被奥特曼杀死吗?”
“你真的以为,你自己是凶残的怪兽,还是因为违心的凶残才被视为怪兽,需要怜悯和关爱?”
秦离没有给绘梨衣回答的时间,他的声音响亮,眼神坚定,却用灿烂的笑容说出了对于绘梨衣最现实最狂妄的话语,他脸上只有温柔的神情,“神不需要这个世界,世界也不需要神,从来都没有什么奥特曼,不过是有些掌握剧本的蠢货对你们的催眠、摧残罢了!从来都只有相互屠杀的怪物。”
绘梨衣没有看人群,像是熙熙攘攘的银座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木木地望向灰尘的天空。
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秦离究竟知道了什么,才会说着这一番似乎意有所指,又恍如精神失常才会发出的言论,她已经沉浸在了被看穿、看穿自己清醒又迷茫的状态,变成和以往不一样的敏感和戒备,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此刻,正在这一片人声中震荡。
秦离说完这番话,又立马收敛了表情,看向了背着手优雅地走来的面具人,毫无疑问这是另一个影武者,秦离紧紧抓着绘梨衣的手腕,转过身来看着他。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影武者突然缓缓用及其机械的姿态,从身后端出了一对梆子,秦离看了一眼,几秒后了然,果然这就是那个奇怪的音乐吧。
如果说这样的声音不足以让他一次听到就知道背后原因,但既然亲眼见到了这东西,他可一点也不陌生了。
1992年西伯利亚黑天鹅港,让两位密探者甚为忌惮的、在他们谈话时无声无息来了又去、只留下模糊身影的来客。
他这次在日本和俄国之间来回奔波,真是没白费力气。
影武者只不过是个有血有肉的移动替身,或许它掏出梆子后迟疑的几秒是在疑惑,但摸不着套路的情况下,它还是轻轻摆动起了手腕,有节奏地敲打起来。
嘶,好久没写文,再审视一下感觉前面秦离的逻辑行为有点混乱(我没讲清楚)反正大家先看,知道他要复辟,要当反派就行了,后面会找时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