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十地,这是沧海大界的统称。是因分布就连苍茫浩宇天。这苍云天,便已是广袤无垠,就算是第二步修士不借以传界大阵,没有几千万年也难以赶往相隔天宇。
“幽冥天?”楚程抬头望向那些黑影,最终目光也是停留在那道无头身影中。
沧海大界九片天,楚程也只是知道这苍云天,并不知晓其余那些天宇。
“他娘的,怎会到这活死人地。这幽冥天,传说中就是黄泉地狱衍伸而出,处处都是鬼魂。而这里的人,修炼体系虽然相同,但功法诡异无比。是饲养鬼物、以鬼物作己身之力。所以其他天地的人称幽冥天的修士为鬼修。”
“幽冥天,最可怕的不是人。而是鬼物。尽管修士操控鬼物,但却是需要以精血日日夜夜的喂养,否则必当遭反噬。最后不人不鬼,又在鬼物吞噬血肉中暴毙而死!”
张沫白眉头一皱,身上光阳大起。刹那之间笼罩万里天地,使得那些黑影顿时燃烧成焰火、灰飞烟灭。
那个无头鬼王,也只是在一个照面之下,被焰火染成了气缕。
“我听说过这幽冥天。这里是死者与生人同处的天地。虽然活人不多,但却是九片苍茫浩宇中实力最为强的。这些鬼物不过是末流。但并不代表,没有强大的鬼物。”
“有些鬼物已成了鬼神,虽已死、但不灭。每一尊出世、都是大厄。不知多少生灵被其活活吞噬,就算是其他天宇、也要遭受到灭的不错,在这里就算是灭境大能,也要陨落,更何况是我们。”
“没想到,我等第二步大能。凡人眼中的仙,在这里也要步步小心,生怕引来杀生之祸。”张沫白摇头一叹。若是其他苍宇、以他们三人的实力,足可以称霸一方,就算是一地尊主见之也要避退。
但在这里,最强的不是修士。而是鬼物。鬼物与修士不同、他们无心无智,只是杀戮。本就是死物,自然不会对死畏手畏脚。那些修士,面对有一拼之力的人还会有所忌惮,但鬼物不会。
“无涯道友说那秋子天尊消散前、告知他幽冥天中有一尊极为恐怖的存在,想必这是鬼神之上,那些灭境大能的死,也全都是因为那物。只要我们多加小心,多多低调、不要引起那鬼物的注意,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除了那鬼物之外,还需注意那些鬼神。毕竟鬼神堪比灭境。不是我等可敌。”
楚程点了点头,接着摇头。道:“说的不错,此刻我们四人还不能分散开来,等回到白日天,再各行离去。现在,若是无涯道友能够早日入灭,只要不遇见那尊最可怕的鬼物,我等也不会性命之忧。再者、这里是幽冥天,对我来说如是鱼得水、龙入汪洋。”
“如鱼得水,龙入汪洋?”张沫白不解。
楚程只是笑了笑,只在心中喃喃。
“有死气的地方,便是我的无敌之地。若是死气足够,黄泉一指、可达空威。”
当年楚程施展红尘心法、让极吝之死由幻成真,又以一指黄泉争夺其死,施展出来无限接近空境的一式威能,这才消耗了极吝一半力,使得再也难入空。
极吝生死中的死意极为浓郁,但还是不如这幽冥天。这毕竟是黄泉地狱的延伸。
“黄泉地狱的延伸,就是不知这里是否有通往真正黄泉的道路。”楚程的双眸有光亮升起。
他不准备尽快离开幽冥,想待在此地寻找那些源源不断的鬼物诞生之地。
这些鬼物,自然不是凭空出现。而是在其他天地,游往到来。只需寻到那一处地方,或许就能够找到通往真正黄泉地狱的道路。
楚程抬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道:“夜长梦多,还是尽早找一处落脚地为好。无涯道友!”
无涯道尊还在一把泪一把鼻涕的流着,听言也是站了起来,哽咽道:“老头子正伤心着呢,你们叫我做甚。”
“若是伤心要哭的话,等找到了落脚地、再哭也不迟。这天也快暗了,白日时天地之中并没有这些黑雾,一旦黄昏便出现,说明鬼物只有夜晚才会出现。若是到了深夜,怕是鬼物将会更多。”
楚程的目光又落在了少女的身上,道:“我等身为修士,不用担心被鬼物附身,但莫姑娘可不同、她如今还是凡人。若是再拖拖拉拉,你这位如同至亲的孙女,可是会有性命危险。”
无涯道尊听言,身躯顿时一震,那流出的一条鼻涕,也被他生生吸入鼻中。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我们走吧。”
“小心行路,尽量朝死气淡泊之地行去。”楚程再次开口道。
往往死气越浓,强大的鬼物出现的概率也就越高。他们所处之地,便是较为浓郁。所以出现了堪比渡劫境的鬼王。
只是这鬼王运气不好,遇见了三位玄境强者,这才在一个照面中被光阳之力抹灭。
四人顺着死气淡泊之地飞行,一路隐蔽自身气息,内敛生机。以防被鬼物察觉。
魔性分身再次出现,替代本尊。因本尊为生机之体,空灵如神。在黑夜中、那些鬼物眼中便是一轮皓光,很容易察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个时辰后,已是深夜。众人靠着屏蔽生机之意,一路躲开了数十万鬼物。
这些鬼物中,没有一头达到第二步。但众人不想横生枝节,并没有出手。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死气极为淡泊的山脉。这片山脉占地只有十里。也在这里看到了不少房屋。
这里有人居住,也是楚程等人行几十万里路第一次看到活人的住所。
一座山庄中,夜火灯壁、漆黑一片。只有一所房中有着微亮。到处布满着白绫。
那是一座灵堂。
灵堂的门紧紧关着,但依然有着凄冷的夜风呼呼吹过,门窗之间还是有些细缝可让风入。
灵堂中烧灼的蜡烛在风中明灭不定,在地上投射出诡异的影子,这些都是那些灵牌在灯火之下的延伸。
屋内寂静之中,彷佛有什么声音在低语、似哭泣,又仿佛没有。只是这些凉风吹动窗纸的声音,听着有些不真实,却又像是贴在耳边。
整个灵堂之上彻夜守灵的人,只有一个人。
死者逝去,至亲者必须守灵一夜。
这是一名身着丧衣的青年男子,整个头掩藏在丧帽之下,看不清面目。
青年男子双眸布满了血丝,泪已成干。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指甲已是插入了掌中,鲜血随着溢流。
不知为何,这风更加的急了。室内的温度瞬降入寒冬一般,那低诉哭泣也更加的响。
窗门在风的冲撞中咚咚作响,只是这一切青年男子仿若置若罔闻。
尽管他感觉到,冥冥之中、门外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面前那个已经满是烧化的纸灰的铜盆中。
身后低诉声更加的清晰,在一阵狂风中,一声咔吱下、大门蓦的打开。
在残烛下,青年男子看到有一道长影延伸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