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波培想,这个店一开,肯定是个挣钱的门道,比起自己辛辛苦苦养鸭,不知要强多少倍。
还有一个原因,勒在心里面儿子说的那句话:“你满腹诗书又能怎么样,挣钱不如缑婆卖鸡蛋。”
刁波培当时怼儿子:“不就是往钱眼里钻嘛,我如果下定决心去钻,还当不得才读四年小学的缑婆?”
烂嘴:“吹牛,你除了养鸭,还有什么本事挣钱?”
现在要让儿子看看老子了,到底是缑婆卖鸡蛋赚钱还是我赚钱?有文化还会差于没文化的?
刁波培主意已定,立即打电话与文婆婆商量。先试探她,尽量说是玩具店,怕她骂,然后听她口风再往深里说。
文婆婆问:“你办幼儿园?”
“大人玩的,对象是男人。”
“你们那里……办在山洞里的什么公司出产品了?”
“还没有,我外面买。”
“我知道了。”文婆婆不但不骂,反而称赞他主意新。两人在电话中一拍即合,索性把这个想象中的店取名为“成人玩具屋”。
连文蓉也双手赞成。
文婆婆再建议:“毕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防止太招摇,门店可选择偏僻一些。”
刁波培手一拍,说:“不如就开在我这栋屋里,梦家离县城不远不近,交通也方便。”
这屋有六间正房,可以分别用来做玩具室,自己和儿子搬两间厢房住。
这事少不了要跟儿子讲。
烂嘴一听,立马赞成,问父亲:“你征求过文婆婆的意见没有?”
“当然征求了。”
“我就说嘛,没有文婆婆,你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
刁波培真想甩儿子一个耳光。
烂嘴没有注意父亲的表情,继续调侃父亲:“你终于脑子开窍了,当初我买充气皮人时,你说我不正经,现在你比我还不正经,我是暗的,你变成公开的了。”
“我不跟你练嘴皮子,你得搬厢房里住。”
“这没关系,为了爸的事业,我甘心奉献,还有什么需要儿子帮忙的?”
“电路安装,照明全归你管了。”
“这个不用你说,老爸一辈子就这件事做得正确,儿子保证把电路照明做到最好,助你生意兴隆。”
话说到正点上,刁波培也认真了,说:“就怕政府这一关过不了。”
烂嘴:“不会吧,又没犯法。”不过他还是有疑问,打电话问贺冯唐。
贺冯唐正在西坳公司与别人清理宿舍后的水沟,他为父亲的申诉好长时间没来公司,后面的水沟被落下来的树枝树叶塞满了。那个清洁工因为是兼职,主要为厨房洗菜切菜和食堂卫生,有空才扫扫院子和办公室,至于后面的水沟她不管。贺冯唐不再理洞内的安全,洞外的杂事没做好,他就不能不理了。
他听到烂嘴的电话,乐了,说:“想不到梦家竟有很前卫的人,这个事没问题,沿海城市都有开这样的‘旅馆’,法无禁止即可行。”
烂嘴转向父亲:“老爸,贺冯唐说,法无禁止即可行。也该你运气到了,你开皮人店,正好有贺冯唐这个专业人士,你不必找别人,就找他,他会帮你选定合适的硅胶人;还有,以后硅胶皮人的维修都不用你担心,我可以包了这一块。”
为了全心投入“成人玩具屋”,刁波培打算把自家的稻田租给别人种,这批鸭子已长大,卖了后,不再买鸭苗了,然后一天到晚,都忙这个“成人玩具屋”项目。
好事不出门,怪事飞快传。
西坳洞开了个硅胶人制造公司已经让人惊奇了,现在又听说刁波培要开个专供男人玩的“成人玩具屋”,如烧滚的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在梦家炸开了锅。
消息传到贺南升耳里,什么?“成人玩具屋”?
起初他还不相信,跑过去一看,刁波培正在清理房间杂物,烂嘴爬在梯子上装电线。贺南升拦住刁波培,说:“你刁波培一个红色之家,怎么可以挣黄色钱?”
刁波培问:“什么是黄色钱?”
“这些难道不是荒淫的东西?”
刁波培早就料到了,几个老年相好,可能不会支持,他只笑笑,照做自己的事,没有理会。
贺南升强拉着刁波培到大门口,指着上方牌匾,念道:“‘方得始终’,‘仕可屈,身不可屈,食可缓,道不可缓’,你这是愧对你家祖宗啊。诗经说,‘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你刁家这块牌匾不要挂了,把它取下算了。”
刁波培立即反驳:“古语:‘识时务者俊杰也’。再说,所谓牌匾,还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就像以前喊皇帝万岁万万岁,哪个皇帝万岁了?”
(下一节,公安局长坚决反对,扬言要脱离与刁波培的扶贫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