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不知道的是,5月24号这一天还不是两人最难受的一天。
第二天,股市开盘持续暴跌,上午上证指数一口气从1000点下探至900点,正式实现了历史上唯一一次上证指数1000点上下只用了短短四天时间。
截止下午收盘,上证指数一路暴跌至600点附近,形成了恐怖性的断崖式暴跌局面,而整个市场的股价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前几天的涨幅几乎跌尽。
整个股票市场哀嚎遍地,持股者人人捶胸顿足、充满绝望。
甚至无数追涨的接盘者瞬息之间倾家荡产、债务缠身。
当日晚上十点,数名股民从申银证劵公司大楼楼道:“股市几时涨,几时跌,他都全部精准预料到,尤其是股市暴跌前套现离场,上下没有错到一个小时,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牧泛琴沉默了几秒,说道:“你信不信,这次股市一战,能够治好我哥在你面前多年的驼背?”
戴合知道牧泛琴的意思,却不急不缓的解释道:“是他烂泥扶不上墙,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他。”
牧泛琴无奈一笑,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因为任何时代,弱者永远会逢迎强者。
他哥在戴合面前需要卑躬屈膝,正如戴合在徐常公面前需要卑躬屈膝一样,这便是社会现实。
话题重新回到余年身上,戴合忽然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冲牧泛琴说道:“你觉得余年怎么样?”
“……”
牧泛琴微微一怔,旋即苦笑,却没有接话。
牧泛琴什么都没说,却又彷佛什么都说了。
戴合理解牧泛琴的心情,目光落向窗外,思绪飘飞。
“不管怎么说,一个家境贫寒的孩子能够一路走到这种地步,确实算的上出类拔萃。”
沉默一阵后,牧泛琴终于开口。
孩子?
戴合猛地一怔,这两个字犹如闪电般击中戴合的大脑。
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余年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旋即,戴合失笑道:“可悲!可笑!可叹啊!”
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牧泛琴身上,戴合自嘲道:“以你我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竟然费尽全力为难一个孩子,我们什么时候格局变得这么小?”
牧泛琴闻言一愣,旋即也失笑摇头道:“是呀,你不说我都忘记,她就是个孩子罢了。”
“哎呀,真是为了戴佳的事情,彻底乱了心神。”
戴合一拍脑袋,苦笑道:“这次是我太着急了,反倒是显得我小气。”
是呀。
这么多年沉稳谨慎一路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无数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才有今日的成就。
按理说,心智和城府甚至是智慧早已经磨练至常人远不能相比的地步。
可如今,两人反倒是像小丑一样,设计陷害一个孩子却被这个孩子打脸。
回头一想,戴合觉得这一切可笑至极。
拿起桌上的烟盒,戴合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燃,缓缓吸了口,感慨道:“说实话,佳佳的眼光真不差,余年这孩子评价他出类拔萃已经是低了,就算是说万中挑一都毫不为过。”
抬眸看向牧泛琴,戴合说道:“你想想,你们学校出过这样的学生吗?你身边有余年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嘛?”
眼见牧泛琴要辩解,戴合补充道:“你也别说谁家的孩子很优秀,那只不过是顶着父辈的光环,没有家里父辈的支持和力挺,什么都不是。这些同龄人拉出来和余年博弈,那基本都是被吊打的垃圾。”
说完,戴合再次叹了口气,情绪越发复杂。
“其实我知道他非常优秀。”
牧泛琴眉头微皱道:“甚至现在已经优秀到我不能忽视他的存在。唉。”
叹了口气,牧泛琴感慨道:“但是我真没想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够这么厉害!这一切宛若做梦,匪夷所思!”
“所以不得不承认,佳佳真的很有眼光。”
戴合接话道。
牧泛琴斜睨了戴合一眼,陷入沉默。
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牧泛琴一阵思索后挑眉说道:“可即便如此,我依旧觉得余年不是戴佳的佳配。”
表达完自己的态度后,牧泛琴问道:“所以,你什么态度?我看你态度,是想接受他。”
“唉。”
戴合再一次叹气,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阳台,满脸遗憾的说道:“可惜啊,若他是徐常公的儿子,那我做梦都想要他这个女婿,哪怕是让我跪着求他做戴佳女朋友,我都心甘情愿!”
说到激情处,戴合骤然转身,挥舞着右手掷地有声的说道:“就算是退一步,他是江家江远寒,我也会欣然接受!”
“可是,他不是!”
戴合最后说道:“他只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人脉且贫寒出生的孩子。他日若他得到凌云志,将来燕京大院长大的孩子照样弹指间拉他下马,一夜间便可以让他失去一切!”
“……”
牧泛琴情绪复杂,多年的夫妻在这一刻完全能够理解戴合的思想。
因为,这便是普通人看不到的现实!也是戴佳看不到的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