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淳严肃起来:“你二哥在上谷失踪并险些丧命的事,你怎么看?”
“我并不认为是南方皇族干的事,这更像是北部大军内部争权夺势与匈奴勾结的结果,首先南方皇族的手伸不到北部大军内部,其次如果真的是他们,又怎么会给二哥回来的机会?”
宋淳若有所思:“如今,你二哥被狼所伤,体内狼毒随时都会发作的事几乎传的人尽皆知,我问过宁遇,当时大夫治伤时并没有外人在场,他给我的折子也没有细说这件事,但这件事却传的沸沸扬扬,我不得不怀疑有人在故意宣扬。”
宋沅瞧着他,心里挺没底的:“大哥,你的身体”
“大哥没事。”宋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别怕。”
宋沅还是提不起精神,宋淳把手放在她肩上:“明日大婚后,就不是小孩子了,得自己有主意有思量,要能撑起门楣,为你母亲撑腰争光,为你的妻子遮风挡雨,等你将来有了孩子,更得教会他们正直自强的道理,这样蔫蔫的模样,可别轻易露出来才是。”
“知道了。”
“歇一歇就赶紧沐浴吧,大婚的仪式繁杂,精神不好失了仪态可就不好了。”宋淳往一旁挂着的婚服看去:“能瞧着你成家立业,我这心里着实高兴,不管明日发生什么,也别为了那些不值当的人生气失落。”
宋沅答应了,等他走后才开始收拾自己。
沐浴焚香束发,好不容易收拾利索,已经到了该上太庙上香的时辰了,礼官早已等候多时,这一日的流程十分繁琐复杂,宋沅忙的脚不沾地,从太庙出来在马车上菜得空吃些东西填填肚子,接下来便又忙着进宫。
大婚仪式十分顺利,准备了数月,所有宫人都清楚自己该干什么,唯一的不足便是洪明帝阴沉着脸一脸倦怠疲惫,晚宴时他堂而皇之的在龙椅上打哈欠,满脸的不耐烦,引得沈皇后瞧了好几次,那些赴宴的皇族也是一个个小心思各异,弄得气氛十分古怪。
好不容易结束,宋沅立马带穆绾棠回府,回府后又是一堆繁琐的仪式,总算结束后都快子时了。
大婚后,宋沅腾了一天时间带穆绾棠进宫请安,又着卫晏带人将穆夫人接了进来好好安置,便开始去见各地述职的郡丞。
她在京兆的时间十分有限,为此不得不抓紧时间,可即便如此,洪明帝对她频繁与地方官员来往仍旧有了不满之意。
到了腊月底,宋淳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他主持早朝时耳鼻流血,一头从高台上栽了下来,太医院十几位太医全去了东宫。
宋沅没上早朝,等她听到消息赶去东宫的时候,洪明帝和沈皇后已经在那着急上火小半个时辰了。
宋沅姗姗来迟让洪明帝极为不满,他眼睛腥红的盯着宋沅,完全不等宋沅见礼说话,就把手边的茶盏砸在她脚下,将本就把心提到嗓子眼的一众人吓得浑身哆嗦。
宋沅也吓了一跳,完全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脚步生生顿住看向洪明帝,洪明帝却一句话没说,像是懒得看她一样把脸扭开。
宋沅也就不再管他,直接进了内殿,床榻前围了许多人,宋沅没法靠近,仅从人与人的空隙中瞧了两眼,宋淳口鼻都是血,即便是一直擦也止不住,消瘦的十分厉害,便是昏昏沉沉的也满脸痛色。
其余的宋沅也瞧不清楚,她只好出来,这才到洪明帝和沈皇后跟前见礼,这两人都不搭理她。
沈皇后含着眼泪说道:“快去把太子妃放出来,都这种时候了,太子身边必须得有人照顾才是。”
身边的人立马就去了,宋沅也没吭声,林氏出不出来她并不关心,她只担心宋淳倒下后的朝堂局势。
如今,那些来参加她大婚的皇族可还没走呢,宋淳倒下,洪明帝又是个撑不起场面的蠢货,这种时候谁能压住他们?
“你大哥病成这样了,你就什么都不做?”洪明帝突然呵斥起来,对象还是宋沅。
宋沅实在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总这么莫名其妙针对自己做什么?怎么着?自己克着他了?
虽然不理解,但宋沅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大哥突然病倒,消息是瞒不住的,这种时候,还请父皇下旨,速速召二哥回来才是。”
洪明帝偏心嫡子,这个时候,没有比宋润更合适的人选了,纵使他现在并不具有以前的优势。
洪明帝没有过多犹豫便安排人去做了,他赋闲太久了,已经完全反应不过要怎么做了。
东宫乱糟糟的宋沅也帮不上忙,洪明帝又存心防备着她,她干脆先回了王府。
一进门,穆绾棠就迎了上来:“爷,有位秦姑娘带着周将军的信登门。”
秦玊?
宋沅立马进屋,只是第一眼,她就确定面前这位姑娘不是当初救自己的秦玊,但这事并不重要,她见了礼就直接说道:“请姑娘来,是想请姑娘为我大哥看病。”
“病人呢?”秦玊也不废话。
宋沅请她坐下:“在东宫,我刚去看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形如枯槁,今日口鼻出血突然晕倒,昏睡中眉头紧皱十分痛苦,特别是胸腔疼痛已有数月,情况日益严重,太医怀疑是心肺之症但不敢确定。”
“你说的太笼统了我可推测不出来是什么病,而且我并不擅长这类病症,之所以来也是因为有个叫周野的给了我足够丰厚的酬劳,这个我得提前和你说清楚。”
一旁的穆绾棠听了这话微微蹙眉,她想说几句,被宋沅拦住:“我知道,姑娘只管去看,给我一个能否医治为何发病的准信就好。”
“那就好,何时去见病人?”
“姑娘暂且住两日,这件事我会立马安排。”
秦玊答应了,穆绾棠便立刻安排人带她去休息,宋沅也进宫去找小沈氏。
要想把人带进东宫看诊,这件事只有小沈氏能做到。
宋淳昏睡了两天才醒,一见守在身边的人是林氏,满脸厌恶,早已被春阳买通的内侍找了合适的机会说起小沈氏想来探病一事,宋淳立马就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