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是……是我栽!啊呸!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要从此……此…此此……”
站在最前面的蒙面人气势十足的站好,结结巴巴此了半天此不出来,见季江南提着剑走过来又有点发怵,准备跑路时身后的一名小弟大概觉得季江南直接走过来的行径过于嚣张,噌一下跳出来晃了晃手里的大刀,喝道。
“呔!小子听好!尔当面乃是云翠山青竹寨大当家“灵虎王”是也!识相的快将财物交出来!”
季江南嘴角一抽,这是看哪一出戏文看来得词?这唱戏一样的调调是怎么回事儿?还此山是我开,这种土掉牙的当面词多少年前就不用了!现在谁打劫还给你打招呼?还有那个“灵虎王”的称号一听就是篡改“灵鹤王”来的。
这哪来的一群傻子劫匪?
黑衣大当家一个激灵往那小弟头上扇了一巴掌,大骂:“谁是灵虎王!你才是灵虎王!”
说话很溜也不是个结巴嘛,怎么连个当面词都说不利索。
黑衣小弟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低头没敢说话,季江南抱着剑饶有兴致的看着。
“哈,这位,这位少侠……误会啊,误会,您过,哈哈,您过。”大当家干笑两声让开道路。
“大当家是吧?”季江南上前走到他面前。
“不敢,不敢。”大当家僵着脸笑,暗自叫苦,不就开个山寨吗?钱没捞着寨子还让人给占了,被迫出来劫道还劫了个硬骨头,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我初到宝地,青竹寨既然是云翠山的主人,是不是该请我上山一观?”季江南好整以暇,这帮劫匪挺有趣,蠢成这样还出来劫道,正好肚子饿了,他们有寨子就一定有吃的。
对于自己这种光明正大闯人家山寨顺手蹭吃很厚脸皮的行为,季江南很淡定的表示,肯定是被沈云川那个贱人影响的,绝对不是他自己的原因。
嗯,是这样没错。
“这……这不太好吧……”大当家快吓尿了,寨子里还住着一个瘟神,他怎么敢领外人上山。
季江南看了他一眼,转身将剑挂回马上,揉着拳头走了回来。
半刻钟后,大当家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引路,季江南牵着马不紧不慢的跟着,剩下的其余人同样鼻青脸肿一瘸一拐远远的跟在最后,离季江南至少五丈距离。
云翠山山势不高,大当家的青竹寨坐落在一个低矮的坝子里,从山顶往下看,就是一湾碧水,四面翠竹环绕,一群白鹅悠闲的在水里游荡。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这群劫匪还是挺会选地方的。
“你们的寨子呢?”季江南看了一圈也没见着山寨,转头去问大当家,这个结巴敢骗他?
季江南的眼神飘过去,大当家顺间毛了,立马指着湖边急声说道:“在那儿呢!少侠你看,就那儿!”
季江南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脸色扭曲了一下,从湖边竹林露出来的一个路口,依稀看见一些低矮的房屋,茅草顶,竹林里还有几只刨食的芦花鸡,两条黄狗懒洋洋的躺在路边。
那里刚刚季江南已经看见了,他以为是附近的村落,不料那就是大当家口中的山寨。
季江南的脸色开始不善,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以为这群傻不愣登的劫匪有什么家当。
见季江南脸色不好,大当家缩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
季江南深吸一口气,算了,就当是找个吃饭的地方吧。
“带路。”
大当家心惊胆战的走在前头,越靠近寨子,小腿越发打颤,完了,又来一尊瘟神。
季江南顺着小路走近路口,在路旁看见一块石头,石头上被歪歪扭扭的刻上“青竹寨”三个字,比孩童字迹还不如。
季江南嘴角又是一抽,还真是个寨子。
大当家像做贼一样将季江南领进寨子,找了个地方先坐下休息,就听到有人声传来。
“闫老二,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得了多少?”
季江南侧脸一看,一人背着手走过来,又瘦又黑,趾高气昂的走过来,鼻孔朝天的看着大当家一行人。
大当家满脸怒气又不敢发作,闷闷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
“这是劫了个大户人家的少爷?”黑瘦男子看见季江南眼中一亮,“乖乖,看这穿着做派,是头肥羊啊。”
季江南挑眉,比起大当家,这还算是个正常的劫匪。
“都成人质了,穿这么好就浪费了,还有那把剑,看着就是把宝剑,你们两个,去,把他身上的东西给我卸下来!”黑瘦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季江南一遍,指着大当家身后的两个人开口。
那两人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开玩笑,这位小爷赤手空拳半刻钟把他们十多个人全部揍趴下,谁敢上?
黑瘦男子喊不动那两人,冷哼一声自己上前,季江南看了他一眼,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手指一弹,黑瘦男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季江南站起身来,走向黑瘦男子,那人满脸惊恐,满头大汗,仓皇后退。
季江南把长剑往地上一杵,淡定开口:“打劫!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黑瘦男子一懵,这是反被打劫了吗?
忽然季江南背后风声大起,立即转身,足尖点地后跃,一道黑影呼啸着迎面而来,季江南抬剑一搅,黑影缠上季江南的长剑,还未看清,季江南只觉眼前一闪,仓促之下抬掌相迎,双掌互击,双方皆后退。
季江南一个空翻在屋顶站稳,抬剑一扯,对方也猛力一拉,抬眼时季江南一瞬错愕。
“方唯玉?”
站在对面屋顶上揪着鞭子的方唯玉动作一顿,抬眼看过来,瞬间想骂娘。
小竹林里的青竹寨,一条小路两边,季江南和方唯玉一人站在一边的茅草屋顶上,一人扯着长鞭的一头,季江南一身锦袍腰佩革带,而作为奎山商会之主的方唯玉一身粗布短打,脚上还穿了一双棉布鞋,头发用一根竹棍子挽着,虽然看着依旧面貌俊美,依旧清瘦如梅,但这副打扮简直让季江南惊掉下巴。
奎山商会什么时候这么穷了?方唯玉都混成这副德行?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瞬尴尬。
而此时简陋的茅草房发出一声艰涩的吱呀声,房子要塌了,季江南回神,一跃落地。
对面的方唯玉反应慢了一些,茅草屋倒塌,灰尘四起,方唯玉就被掩埋在稻草和木头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