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烂柯棋缘 > 第705章 刷存在感
    枣娘满口答应之后,裘风、裴正和练百平三人当然是毫无意见,不说裘风曾经吃过计缘做的鱼,知道计先生的手艺,裴正作为裘风的师父,当然也从徒弟那边听过这事,而练百平根本就是有备而来的,没想到礼物计先生收了不说,还能尝到计先生亲自做的鱼。

    “三位在此稍后,计某准备处理一下这鱼了。”

    计缘见大家都没意见,说完这话,把手一招,将空中悬浮的几条晶莹剔透的大银鱼招向厨房。

    “先生请!”“先生可要人帮忙,练某也可以帮厨的,不用法术神通的那种。”

    练百平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受宠若惊,计缘只是摇了摇头,说一句“不用”,再叮嘱一声,让枣娘招呼好客人就独自进了厨房。

    哪怕计缘已经进了厨房,练百平依然连连抚须笑容满面,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他心情很好,不过他也不会计缘一走没了正形,对于枣娘他依然不失礼数。

    “枣道友,这蜂蜜茶清香怡人灵韵天成,果然好茶,枣道友好茶艺!”

    练百平向着枣娘也行了一礼,端起桌上茶盏浅浅饮了口,裘风和裴正知道能在计先生院中的女子不简单,但是在没有练百平这么厚脸皮,则只是对着枣娘点了点头,赞叹一句“好茶”才坐下。

    “不用叫我什么枣道友,和先生一样叫我枣娘就行了,喜欢这茶的话可以多喝一些,平常先生可多是只会赠人一杯的,今天管够。”

    三人再次向枣娘行礼致谢,后者则笑了笑坐在空着的石凳上,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哪怕有三个修为都不俗的仙道修士在边上,也根本毫无任何紧张和拘束感,是真正的处于清静之中。

    练百平小口喝着茶,视线的余光从枣娘身上转移到边上的大枣树上,这位绿衣衫女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早已经不言而喻了。

    厨房那边,烟囱上已经有炊烟升起,计缘这会将许久不用的土灶添柴点火,刚刚枣娘的茶水显然也不是柴火现烧的。

    有时候下厨也是一种特别的乐趣,尤其是食材真的不错的情况下。

    站在厨房砧板前,计缘把手一挥,一条银鱼就落到了砧板上,还在不断颠簸,因为水流从身边剥离,它感觉不适,本能地想要跳到附近水汽比较浓的地方,正是边上水逐渐煮开的锅里。

    计缘笑了笑,拿起菜刀,以刀背在鱼头上“砰”地一拍,顿时将这条本来不可能晕过去的鱼给拍晕了,然后手起刀落,一刀切入鱼头。

    “嘎吱~”

    声音就像是在切一把扎实的青菜,鱼头和鱼身的断面居然结起一层白霜,并且断口之处只有一条脊骨,却见不到任何内脏。

    “好鱼!已经灵而生骨,若是再给你个百年,计某就不会下刀了。”

    通常而言,这种鱼应该是水之精所汇聚化生,一般徒有鱼形而不是真的鱼,比如五脏六腑之类的东西就不会有,但时间久了,如果真的凝聚出来,就算得上是真的生灵了。

    而计缘手中这鱼则更不简单,居然并非单纯水灵,而是水木相会,哪怕以计缘如今的见识也知道这是十分罕见的。

    鱼一共有五条,有大有小,计缘也没打算全部做完,留下了两条不大不小的,将剩下的三条一一料理。

    想要处理一份如此珍贵的食材,也是要一定经验和手段的,尤其道行更却不得,在计缘手上,可以使得这鱼如同正常鱼类一样被拆解,被烹饪,做出各种口味,但换一个人,很可能鱼死了就会直接融于天地,或许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煮汤了,直接能得到一锅看起来干干净净,实则精华保留大半的“水”。

    但有趣也有趣在这里,因为并不是真的生灵,所以这鱼被计缘大卸八块了,但还是能动,并且活力不减。

    在计缘料理完了三条鱼之后,那边的锅已经烧热了,将油往锅中一洒,再一挥手摆入一整条鱼。

    “滋啦啦……”

    油声一起,香味也随之飘起,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鱼终于没了动静,计缘拿着铲子翻炒,凭着感觉将摆在边上的调料依次放进去,普通的酱料中还有那香气四溢的新鲜枣花蜜。

    三条鱼,三种不同的做法,但却还缺一味佐料,于是在院中四人喝茶的喝茶看书的看书之时,计缘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裘先生,可以去买点新的干菜来,家里的都好几年了。”

    枣娘处于自身灵根之侧修行,在暂时没有明显瓶颈的情况下,修为自然一日千里,回来的时候计缘就知道如今的枣娘已经不是只能在院中活动了,但他她显然在这些年一次都没出过院子,不是不能,就是不想。

    所以计缘觉得还是拜托裘风去买一下好了,反正和裘风算是很熟悉了。

    听到计缘的话,裘风笑笑正要应答,一边的长须翁练百平抢先站了起来。

    “计先生,何必劳烦裘风道友呢,今日整个宁安县在售的干菜,以东街口的年轻人担子里的最好,但整个宁安县最好的干菜,却在庙司坊口一户陈姓人家那里,如今刚刚开坛晒干,正是最鲜美的时候。”

    练百平说着已经将自己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离开位置朝院门走去,只要计缘不阻止,他就真要去搞干菜了。

    结果事实证明长须翁赌对了,计缘只是在厨房里愣了一下,但没说出不让他去的话,练百平也就打开院门,还不忘朝着门内说一声。

    “练某去去就回,诸位放心,定不会让那户人家吃亏的!”

    练百平出了居安小阁的院门,脚步轻快如一个少年,有句话叫做闻名不如见面,正是如今他内心对计缘的真实写照。

    计缘这个人,其实哪怕天机阁封闭的洞天,理论上同外界一点也不接触了,但还是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事,用一句高深莫测来形容绝对不过分,甚至其人的修为高到天机阁想要测算都无从算起的地步。

    哪怕天机阁的人谁都没接触过计缘,但越是了解计缘,天机阁上下对计缘的敬畏就越深,甚至从最开始强烈建议接触计缘,到了后面则有些患得患失了,既想接触又不敢接触,直到玉怀山传讯过来,顿时整个天机阁有一定辈分的修士都激动了起来。

    练百平能有这资格直接来云洲南垂,那不光是勇气十足,也是经过了好几轮角逐的,有这机会和计缘相处一段时间,怎么能不刷够存在感?

    在宁安县中尽量不用什么神通法术,练百平一路快步前行,走出天牛坊,穿街走巷直奔庙司坊,那脚步,年轻人跑步都未必跟得上,但偏偏看着还是不紧不慢。

    县中街道沿途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练百平第一次来宁安县,却好似对整个宁安县了若指掌,不问人甚至不用如何看路,左行右转都是最近或者最合适的路。

    很快,这位胡须长长的老人就到了庙司坊坊口,入了一条左侧的巷子,准确地将脚步停在了巷口第二户人家的门前,整个过程从他出了居安小阁到现在,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

    下午的阳光刚刚被西侧的一些屋子挡住,使得陈家院子里晒着的干菜罩在了阴影之下。

    “好了好了,晒得也差不多了,今晚就能做来尝尝。”

    “嘿,哎,这一大缸子芥菜,最后只有这么一小包,还得给我姐他们送去一点。”

    院子里,是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年轻汉子正在收菜,这些干菜被晒在两张破竹席上,正一点点聚拢起来,一股淡淡的干香隐隐飘出院外。

    练百平双目精光一闪,已然看出这两席子的干菜隐约有种特殊的韵味在其中,这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哪怕是很平凡的事物,也有其特别之处,有些很简单的东西,哪怕方法差不多,就是有人能化腐朽为神奇,其中不光有人为因素,也要暗合天数。

    “咳咳,这位老妇人和年轻人,你们院中干菜,可否匀老夫一些?老夫定会有厚报的。”

    院中两人抬头向院门口,只见一个胡须老长面色红润的灰衣老先生站在那边,正带着笑容看着他们,或者说看着席子上的干菜。

    这老人一看就不太普通,院中老妇人和年轻人面面相觑,后者开口道。

    “老先生要多少?”

    “不多不多,只一盘菜的量即可。”

    才这么点啊?年轻人顿时就笑了,从席子上堆起来的干菜处捧了一手捧,站起来走到院门处。

    “老先生可有东西装?”

    “就装我袖中吧,我抓着袖口,不会撒了的。”

    练百平将右手袖口拉开,年轻人便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手中一捧干菜送到了他袖子里。

    “多谢多谢,这干菜的价值嘛……”

    “老先生就不用谈什么钱了,一捧干菜而已,就是去集市买也值不了几个钱,就当送与先生了。”

    宁安县人向来敬重有学识的人,眼前的老者,怎么看都不是个普通老汉,像是个老学究。

    “哦,这怎使得啊……”

    练百平嘴上这么说,面色带笑却并没有拿钱的动作,反倒是凑近了一些,对着年轻人低声道。

    “老夫知晓你兄长正在大贞军中,如今已经随军攻入祖越,接下来老夫说的话,你定要记住,万不能忘!”

    年轻人微微一愣,这老人怎么知道自己兄长在军中?而攻入祖越?军情怎样了现在这里还没传到呢。

    “两日后,你兄长必有书信传来,届时你们务必立刻找一个识字的先生代写一封家书,上头告诫你兄长,一年半之内,祖越东海边,有户张姓人家出了个败家儿,将会把家中一件宝贝卖掉,你兄长随军攻伐,有可能会正好攻到东海边……”

    “若是遇上那张家败家儿,当三劝其人,勿要卖掉宝贝,若此人再三不听劝,当让你兄长想尽一切办法,借钱也好,典当物品也罢,定要拿下那宝贝,带回家来!”

    年轻人被眼前的这老头说得一愣一愣,难道这是个算命的?于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是什么宝贝啊?”

    练百平抚须不语,两息后才开口道。

    “那是一个高人所写的‘福’字,能得则得,若没能遇上或者失之交臂,也不可强求,切记切记!”

    “好了,老夫的话说完了,多谢这一捧干菜,告辞了!”

    说完,练百平朝着年轻人行了一礼,直接顺着来路大步离开。

    那边院子里,老妇人见儿子和那老头在院门口嘀嘀咕咕说半天,也觉得奇怪。

    “儿啊,你们说什么呢?”

    “哦……刚是个算命的,瞎说了一堆……”

    “那还愣着干嘛,快来收菜,看这天得下雨了。”

    “哎!”

    年轻人挠了挠头,就回去和母亲一起收干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