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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霸天现在是放心了,这妖怪虽然厉害,但在计先生面前肯定是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而陆山君心中惶恐之余,也在同时想明白肯定是自己恩师不希望牛妖出事,也就一瞬间想明白之前这牛妖绝对是因为洛庆城而留手了。
听到计缘的话,陆山君妖躯雾化收缩,赶紧化为人形,然后低头长揖作礼。
“不敢违先生之意!”
牛霸天坐在地上穿着粗气,看着脚边已经变成“小不点”的陆山君,闷声对着计缘道。
“计先生,您一定是早就来了,您早出来不就结了,害得我老牛受苦……”
抱怨一句,牛霸天也收起妖躯法体的状态,重新回归人形,只不过同陆山君回归人形还化出衣服不同,牛霸天也就几条破布还挂在(身shēn)上了。
换成别人他估计也就放浪形骸了,但面对计缘还是有所收敛,用手挡一挡关键部位。
刚刚明明流了这么多血,伤势应该是很夸张才对,可其实牛霸天看起来最严重的伤居然还是最开始手臂上的那几道抓痕,而(身shēn)上背部肩膀等位置,却是好多肌(肉rou)已经并拢的血痕,伤口也不大的样子。
这状况计缘也是微微愣了一下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而听到牛霸天的抱怨,他也摇了摇头道。
“计某确实早就到了,不过也别光说我不阻拦,你这张嘴但凡消停个一时半会,这架也不至于打成这样,甚至根本打不起来,让你长长记(性xìng)也好。”
牛霸天瞪着个眼睛,看看计缘又转头看看一边依旧低着头躬(身shēn)维持行礼状态,并且大气不敢喘的陆山君。
“就他?要不是老牛我气势压着,他还不立刻暴起?”
陆山君不敢起(身shēn)不敢转头,但听到这话也斜眼看看牛霸天,深吸了口气却依然没开口。
牛霸天看着陆山君这样,嘴里也不由嘀咕一句。
“连大气也不敢喘,到底还是拳头硬才是老大。”
陆山君收回斜眼的视线不再看他。
燕飞此时也从远处飞掠而来,很快到达近处才止住(身shēn)形,朝着计缘拱手行礼之后马上走到牛霸天(身shēn)边上下看看他伤势如何,然后将(身shēn)上一件外衣脱下给他。
“牛兄,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老牛我皮糙(肉rou)厚,别看撒了这么多血,但我真(身shēn)亦有三丈高,不输一条大楼船,又不是精血真元,普通的血马上就补回来了。哎兄弟搀我一把,站不起来……”
老牛本想潇洒的起(身shēn),但奈何腿有点软。
燕飞闻言赶紧伸手搀扶一下,老牛在站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燕飞衣服在下半(身shēn)绑了个裤衩出来。
计缘叹口气,视线望向一直维持躬(身shēn)状态的陆山君。
“怎么不说话?”
“先生责备,不敢开脱!”
“起来说话。”
陆山君闻言,这才敢起(身shēn)站直看向计缘。
“刚刚咬住牛霸天是要下死手?”
实际上在计缘的法眼感官中,之前两妖打得确实厉害,但前半段有来有回,顶多打得疲惫打得焦灼。
只是陆山君最后那一下,让计缘有种他杀红眼动死手了的感觉,前头他可以看看两妖的手段,毕竟这种各有非凡神通且修为不浅的妖怪交锋也罕见,又可以让这蛮牛吃点亏长点记(性xìng),可陆山君一咬住对方,计缘就坐不住了,只能立刻阻止。
“回先生的话,并非如此,这蛮牛神通不凡,此前我虽然频频伤他,但其实并未损其本质,更无法令其服软,我使尽了手段都破不了他那妖躯法体,不得已使诈,打算尝试衔口以獠牙将其法体破去!”
陆山君说话恭恭敬敬,条理也清晰,说完还补充一句。
“此前他以牛角顶我,在洛庆外转变动作,我亦看在眼里,若非之前他说自己是个吃几个人都无所谓的妖怪,我也不会出手!”
前面的话老牛听得还坐得住,但一听后面这话,老牛的暴脾气一下就起来了。
“放你娘的(屁pì),老牛我他娘什么说过吃几个人无所谓了?谁说谁就是孙……呃……”
老牛突然就悬崖勒马般将骂人的话止住,他这会想起来之前陆山君态度的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呃,老牛我好像……还真说过类似的话……”
“哼!”
陆山君哼了一声,但自知犯错也没多说什么,视线扫了一眼燕飞。
这蛮牛虽然嘴上的话冲,妖(性xìng)却不坏,之前燕飞和老牛一起被陆山君认为是同流合污,这会起了反差,此刻就令陆山君高看不少了。
而计缘此刻也看向燕飞,询问一句。
“为什么不把剑意帖拿出来?”
计缘留下剑意帖的本意不是为燕飞开脱,但刚刚那(情qíng)况拿出来,在陆山君面前总是会有效果的,没想到燕飞居然愣是到最后都不提一嘴。
这话问的燕飞一愣,也将牛霸天和陆山君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燕飞(身shēn)上,陆山君更是心中诧异。
‘剑意帖在他手上?’
在陆山君看来,自己和恩师的缘起自当初的山神庙外,但那还远远称不上师徒缘,能得如今的成果,《剑意帖》绝对功不可没。
燕飞回也不解释,留下一句“计先生稍等”之后,就赶紧回了之前的小庄园,在自己卧房的废墟位置找寻了一会,从倒塌的柜子里找出了一卷纸轴,然后赶紧回去。
计缘看了一眼洛庆城墙上依然不敢轻举妄动的鬼神,微微拱了拱手之后,带着陆山君和牛霸天在往小庄园的方向走,正好同匆匆跑来的燕飞在中途相遇。
“计先生请看!”
燕飞停下脚步,拿着纸卷缓缓在计缘面前展开。
“嗯!?”
计缘微微一惊,陆山君也皱起了眉头,也就只有本就知道(情qíng)况的牛霸天和燕飞还比较淡定。
这纸张绝对是曾经的剑意帖,但怪就怪在这有些泛黄的纸上,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只是空白的。
计缘伸手拿过字帖,仔细端倪了一下,确认这绝对不是天箓书,况且天箓书他也不应该看不见才对。
“这字呢?”
燕飞恭敬得说道。
“回先生的话,当初您留下神意在字卷上,燕飞领略过几次,在大约半年之后燕某做了一个梦,梦见字帖上的字自己飞出字卷逃离,第二(日rì)醒来之后,果见字帖上再无文字,就连牛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此后就一直将字帖封存了起来……”
说完剑意帖的变化,燕飞又解释了一下。
“字帖文字脱走,神意消失,不说燕某刚刚(情qíng)急没能及时在庄园被毁前找出字帖,就是拿出来了,也已是一卷普普通通的旧纸,山君又怎知这是先生所赠……”
防着虎妖上门,老牛自然是想过计先生留下的东西的,也同燕飞通过气,后面字迹消失,老牛便也断了这条主意,所这次开始不用只能说是真的没用。
燕飞说完这些,才双手将字卷递给计缘。
计缘本来想说光“剑意帖”三个字,或许就足够让陆山君收手了,但随即一想,燕飞又不知道这《剑意帖》最初是陆山君所赠,只能将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纸卷上。
计缘看着手中的泛黄的纸张,当初有字的时候这纸的颜色还没那么深,现在却充满了一种陈年旧纸的感觉,想来和失去了文字也有些关系。
“天箓书就已经够玄奇了,没想到还有字会自己跑?”
计缘现在听得不过是燕飞的“梦话”,虽然知道燕飞不会骗自己,但也还并不相信字会自己跑,此刻抓着纸卷略微掐指一算,居然还真感觉到一些遥远的联系,但却模模糊糊。
‘若是青松道人在此,说不定能算出什么来。’
论卜算能力,青松道人虽然不能同很多修行高人相比,但算一些在能力范围内的东西却很细腻。
到了这一步,陆山君哪能还看不出来什么,朝着燕飞和牛霸天拱了拱手。
“原来先生早有安排,得罪了!”
牛霸天哼唧了一下刚想说话,计缘就开口了。
“那倒也不是,燕飞的事(情qíng)还是得你陆山君来算,若坐得端行得正也不需我来救,若做不端行不正,又何必救呢?山君以为如何?”
“先生所言极是!”
牛霸天努了努嘴,到底还是没在嚷嚷,反正他清楚,事(情qíng)说开了,加上计先生也在这里,燕飞今天是死不了了。
这一尊仙人边上站着,嘴上说一句“我不影响你”,就真的不影响了?那肯定不可能的。
陆山君看着老牛,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你那妖躯法体,确实有些门道,即便是刚刚也依然没有崩碎。”
老牛这会力气已经恢复了许多,咧嘴笑笑。
“嘿嘿,还差得远呢!嘶……不对啊,刚刚的斗法……”
计缘这会嘴角扬了扬,而陆山君也终于笑了。
“回过神了?呵呵,单轮道行硬拼,陆某不是你对手,但陆某脱胎换骨之后有一天赋神通,吾定名曰‘慑心’,算起来有些像龙属的龙气龙威,却更加特殊,你与我斗法之初已经着了道,大把力气浪费在错误方向,是不是总觉得心慌,是不是总觉得可怖?”
“你他娘的……!”
老牛有些气急败坏,偏偏又不能动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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