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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觉得很威风”
计缘像是能看穿胡云的想法一般,直接调侃着问了一句,就见到赤狐点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这个大块头看起来好厉害,感觉都能把陆山君揍趴下”
胡云看看金甲力士,再看看计缘,本来他也觉得就是计先生也打不过这大块头,但考虑到这个威风的金甲力士就是计先生作法弄出来的,又觉得还是计先生厉害的。
计缘摇了摇头。
“陆山君只要知道这力士的根脚,就是不用什么高明手段,仅仅是戏弄一番就能耍得这力士团团转。”
计缘揉了揉眉心缓解疲惫感,现在看来,以杜长生和他师傅的微末道行,两代人能炼制出总计六张,已经算是很难得了,而且之前的力士之法远不能和计缘推衍过的相比,虽然只是一百零八道纸片人,可估计每次炼制都是心血无数。
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碎纸屑和工具,计缘将筛箕拿回屋内。
胡云看看一动不动的金甲力士,赶紧跟着计缘一起进屋,嘴巴里还一刻不停。
“计先生,计先生,这个术法叫金甲力士神符吗”
计缘转头看看外头依然伫立的魁梧力士,对着赤狐道。
“确实可以这么叫,也可以叫做黄巾力士。”
赤狐脑袋伸出门外仔细瞧瞧,确实能看到那个披甲巨汉前后都挂着黄巾。
“那为什么不是红巾呢我喜欢红色,就像我的毛发一样,多好看”
说话间,胡云还冲着外头的巨汉甩了甩自己的尾巴,他现在浑(身shēn)毛发火红且毫无杂色,确实异常惹眼。
不过这番动作自然无法令金甲巨汉有任何反应,仿佛对方的眼神就只是看着(身shēn)前几尺外的空气一般。 .
计缘也不恼胡云的插科打诨,耐心解释了一句。
“黄乃玄色,这一叠黄纸也非普通纸张,而是纳了一丝土灵,虽极少,但却能指代中正庄严之土,浑厚坚深又能塑形塑(性xìng),有句话叫做力从地起,力士(身shēn)系大地,只要法力不尽则力大无穷”
话音到这,就像是得到计缘的某种授意,金甲力士缓缓弓步收拳紧握,随后猛然朝着斜侧天空打出一拳。
“呜砰”
拳头撕裂空气,打得周围气流微微一震。
“哗啦啦哗啦啦”
这一拳带起了一阵斜向上的风,将大枣树的一片枝丫吹拂的上下摇摆,一些叶脉间的薄薄积雪也都纷纷落下。
胡云呆呆的望着这一幕,心砰砰跳的同时,也突然意识到计先生前头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大个子要是被挑飞到空中,就会立刻变弱”
听到胡云下意识的这么说了一句,计缘也是微微一愣,深深看了还在盯着外头力士猛瞧的赤狐一眼。
“确如你所说,力士若不能踏地,力量的来源便只剩施术者召唤时给予的法力,容易力有未遂不说也不能持久,算是此术的又一个弱点”
计缘话音顿了一下,放好了见到黄纸等物,走回到门口看看外头,才继续道。
“但若力士踏地,也不是那么容易会被挑起的,嗯,这事可不能到处和外人去说,知道了吗”
胡云看看这力士一副生人勿进的可怖样子,想来计先生说得绝对有道理,点头回答。
“知道了”
赤狐还想着以后自己也能有金甲力士跟着耍威风,便是计先生没吩咐也不可能去乱说的。.
“计先生,我能用得了这个吗,一定要如您这样法力深厚么”
“你是想炼符还是用符呵呵,若是炼符你现在就别想了,若是用符,辅以精血也能勉强使用,只是这样有些损气。”
这金甲力士计缘也没有好好看过,实际上其(身shēn)前(身shēn)后的黄绸绫巾还有另外的作用,既可以辅以支撑(身shēn)形,也有捆锁之能。
总的来说,(挺tǐng)满意的。
只不过如果纸片人损毁了,那么这么一个金甲力士也就没了,计缘觉得,将来要是能将这门术法修炼到“诞之以极,消之以虚”就好了。
以极数的纸片动作合而归一炼成力士,最终又将力士神符消弭天地,遁去那一重神符消形的危机,那某种程度上就接近一个真正鲜活的金甲力士了。
想到这里,计缘伸手招了招,院中的金甲力士顿时(身shēn)形消散,重新化为一个黄色纸片人,飞回到了计缘的手中。
看到纸片人消失在计缘的袖中,胡云露出了强烈的羡慕眼神。
“天色变暗,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山去吧,陆山君既然说要带上你一起迎(春chūn),便是打算助你一把,早点回去做准备吧。”
计缘挥挥手开始赶狐了,倒不是他不想胡云待在这,而是不希望这狐狸到时候回的太仓促,或者说还可能因此让陆山君分心。
“哦”
胡云应了一声,探头到计缘屋里看看黄纸和剪刀被收起来的方向,犹豫一下还是出了院子。
“那,计先生,我这就先走了,那个,那个力士神符能借我看几天不”
“不行”
“哦”
胡云几步一回头,最终还是走到院门位置,踮起后肢伸爪拉开了插销,开了门出去了。
赤狐一走,院中好似顿时安静了不少。
听着远方传来的狗叫声逐渐密集,计缘失笑一声,走到院中收起了之前胡云吃完蜂蜜留下的陶碗。
到了厨房里,整理锅灶和柴枝,厨房还有一些鸡蛋,一堆萝卜,一条咸鱼干,好歹是年三十,又没有一觉睡过去,计缘打算开个灶做点菜。
一碗炒鸡蛋,一碗萝卜炖咸鱼,外加一小锅米饭,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错,这倒是有些后悔没有留胡云也尝尝了。
当夜辞旧迎新之刻,青藤剑欢快的升空,直飞牛奎山,于虎啸声中从斩下一小朵新(春chūn)云气。
万物新(春chūn),胎骨化生。
正月初一的时候,计缘还在被窝里就听到了宁安县各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过真正让计缘起(床chuáng)的,是一阵接近居安小阁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咚咚”
“请问计先生在家吗德胜府魏氏家仆,奉家主之命,前来恭请先生”
计缘披穿好衣服出屋,一夜落雪让入目都是银装素裹。
等到院里动静,外面的两人也不再敲门,而是静候在院外。
“吱呀”
计缘打开院门,见到了外头两个风尘仆仆的汉子,两人须发间还有白霜,脸冻也得通红,再红个几分都快接近他的金甲力士了。
顶着寒风一刻不停,四匹马轮换骑,奔驰了两三百里陆,一昼夜不到的功夫,硬是被他们赶到了宁安县。
“见过计先生”
见到计缘开门,两人赶忙一起行礼。
“魏家主下山了两位进来喝口(热rè)茶慢慢说吧。”
计缘看得出来这两人武功不俗,但到底也不是铁打的,现在都有点哆嗦。
两人也不推辞,进了门细观小阁院内,一颗披着雪却依然翠绿的大枣树,一口被石板盖起来的井,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周围也是普通的屋舍。
这就是世外高人住的地方
等坐在主屋客厅捧着(热rè)茶的时候,两人才在计缘的询问下详细说了魏家的(情qíng)况。
“哦,依依和那小子也一起来了”
“正是”
两人捧着茶盏暖暖手,然后喝了一口,这一口茶水下肚,除了清甜,还有一股暖流自胃部流窜全(身shēn),逐渐驱散了这一路的寒意。
他们没在居安小阁待太久,大约半刻钟后就又告辞离去。
计先生答应新(春chūn)期间过去,那两人就要立马要起(身shēn)回去通知家主,好早做准备。
小阁院门处,目送两个骑手离去,计缘思量了一下,转(身shēn)将家中门窗之类的全都关好,随后直接于院内一跃腾空,在天际踏云去往德胜府城了。
很快,计缘就已经踏足德胜府的街道,并踱步到了魏府门外。
说来也巧,这会尚依依、关和、魏元生三人正好往府门外走,边上几个下人捧了很多长串鞭炮,显然是准备出府来放鞭炮了。
哪怕都和计缘多年没见,但不论魏元生还是尚依依和关和,都是在见到计缘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
“计先生”“计先生来了”
魏元生赶忙一把抓过边上家仆手中的鞭炮,朝着他道。
“赶快去通知我爹。”
“是”
等人一走,魏元生直接一个纵跃从府门那里跳到街上。
“计先生快来,我们一起放鞭炮”
计缘朝着有些拘谨的关和与尚依依点点头,再望向魏元生,几年不见,这小子倒是打了个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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