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陆乘风是一个习武之人,但现在也觉得脊背有点发凉,他转头恶狠狠的望向那名掮客,这家伙既然是这方面的地头蛇,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
“呃,这,这我给忘了…我……”
“哼!”
主簿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其实我们衙门也为追凶专门查过此宅,然而并无所获,甚至也请过僧道高人前来做过法事,至于这宅子究竟如何也是各有所云,我一小小主簿,不过是尽责提醒尔!”
说完这些,主簿抚着须看着陆乘风。
“陆少侠,那这宅院还需要买吗?”
陆乘风有些犹豫,既然这房子疑似大凶宅,那自然是不能买的,连官府记册上都写了这些东西,万一是真的,买了不是害先生嘛!
“哎,既然是凶宅,那我……”
等等!
陆乘风话说到一半就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帮谁买宅院了。
那可是计先生,令牛奎山虎妖以弟子礼跪拜求教的高人!牛人!猛人!
然后他一下回想起计先生之前决定买宅院时的那句话:这么便宜又雅致的宅院,为什么不买?就是有些许污尘,收拾收拾就好了!
有些许污尘?收拾收拾?
所谓凶宅,如果是真,计先生还能看不出来?如果是假,那更没问题了!
“主簿大人,这宅子还是买下来,不过并非陆某居住,而是在下一位师长。”
主簿有些吃惊的望着他,室内的另一名衙役也难掩惊色,唯独掮客暗喜。
“陆少侠,你可考虑清楚了,既然是师长,更应该细细斟酌啊!!你…确认要买?”
“主簿大人请放心,陆某省得!”
主簿摇了摇头,也不再多劝,他尽到本分了,凶宅一说本也就没有实证,指着边上笔架上的毛笔和一侧的砚台。
“那好,请陆少侠代你那位师长在更户记册上签字,然后缴纳纹银36两!”
陆乘风没多说什么,取过毛笔,稍稍沾了沾墨,随后在记册上签下两个字,再还笔归策,并递上三张本地钱庄的10两银票和一张5两银票,再取出一定一两元宝。
主簿收过银钱,细看一下银票又一掂银锭,就将钱收入抽屉,然后转过记册一看,上书工整的“计缘”二字,细一想似乎打虎9人中并未有这号人物。
“好,陆少侠稍待,我去取房契地契。”
主簿站起(身shēn)来,在(身shēn)后几个大书架上依据标签查找,然后在一个木盒子里取出一打纸质文书,从中找出属于那宅院的纸契,转(身shēn)交给陆乘风。
“给,请收好!”
“多谢主簿大人!”
陆乘风道谢后取过纸契一瞥,上面官印文书批注和细则一应俱全。
“给,这是你的佣金!合银1两18铢。”
主簿将银子和一小堆铜钱推到桌角,那里还有一杆小秤。
“哎好,好的!!”
掮客抑制不住笑容,连忙从主簿手上接过自己的佣金,都不过秤装入自己的钱袋。
若是买卖做成,佣金由卖家给,宅子越贵给的越多,最高上限可达10两,若是没做成,那他这个掮客就只能拿些买家给的带路辛苦钱了。
随后,陆乘风和掮客两人一起走出主簿办公的衙署房,后者一出门就一溜烟跑了,生怕陆乘风找他算账。
“哼,市井无赖尔!”
望着那逃窜一般的背影,陆乘风冷哼一声,刚刚他确实想踹一脚来着,结果这家伙溜得比泥鳅还快,让他这个习武之人都错失了良机,再追上去打就掉份了。
。。。
云来客栈,是宁安县城一家很不错的客栈,靠近城隍庙和街市,白天(热rè)闹晚上安静,9名少侠和计缘一人一间上房。
计缘现在就坐在房间里,开着窗户呆呆的听着外头的熙熙攘攘(热rè)(热rè)闹闹。
来这个世界好几天了,计缘其实还是(挺tǐng)孤独的。
陆乘风燕飞等人虽然还不错,可他既不想也不能一直跟着他们,计缘悄悄问过城里一些大夫,对于他的视力问题都言束手无策,至于自己期盼中的仙缘目前更是毫无头绪。
倒是能盘算一下武功方面的问题,毕竟陆乘风等人是确实有武功的,和上辈子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假的古装剧不同,是真的招式凌厉能飞檐走壁的。
不过他一个外人眼中的瞎子,还是几人印象中的世外高人,开口要秘籍?求人指点?
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发着呆的计缘再次回想起当初的烂柯棋局,为什么让我撞上了,如果我当时没有进去,没有手((贱jiàn)jiàn)下了那天元一子,会不会就……
“滋滋……”
体内细不可闻的声响中,手臂好似过电般发麻,就像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手肘,直接麻到了指尖,不过却是食指和中指。
一枚棋子的虚影随着一丝丝电流索绕在指尖出现。
“卧槽!!”
计缘飙了一句粗口,心(情qíng)一下子激动起来,之前陆山君走后(身shēn)上出现的神奇现象可谓记忆犹新。
这几天下山之后,他不知道私下里尝试了几次,甚至模仿蜘蛛侠学吐丝时把各种逗比姿势都试了一个遍,都没见什么效果,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但是问题来了,这能干什么?打通任督二脉吗?
可惜并没有出现什么言出法随的神奇,计缘并没有感觉到(身shēn)体有什么变化,没能打通什么经脉周天。
只是室内却渐渐起了微风,好似有若有若无的气流自窗外被引入过来。
计缘突然不顾上酸痛半开了眼睛,他发现右手指尖那枚虚幻的棋子周围,有一道道似有似无的青灵气息出现。
加上室内的微微的风感,像是想到了什么的计缘转头望向窗外,偶见有丝丝青灵之气飞来。
视线回转指尖,青灵气息绕着虚幻棋子形成一阵细微的漩涡,室内的风也从似有似无渐变得稍大了一些,引得帘帐等我左右浮动。
这会计缘全部注意力和心神全都放到了引动的变化上,到了福至心灵的某一刻,脑中念头一动,这些青气齐刷刷朝着棋子内部没入。
“咚咚咚……”“计先生,是我乘风,我从县衙回来了!!”
被敲门声一惊,计缘念头一松,手中棋子重新化入之间消失不见。
计缘还有些愣愣望着自己的手指,还沉浸在刚才的神奇之中,倒也不是很气恼被打扰,能出现一次自然能出现第二次。
“计先生,您在里头吗?”
陆乘风又在门口问了一句,计缘这才反应过来,回头道了一声。
“进来吧!”
门外的陆乘风这才推开房间门,但还没走进去就愣住了。
那是一种被特殊气场扫过的感觉,(身shēn)上有短暂的过电麻痒感。
室内环绕的清风还未彻底散去,计缘右臂以肘杵桌面,手呈散漫的剑指,室内帘帐起伏案台挂笔摇动,清风好似环绕在他周围,然后在他开门后迅速淡去,室内风平浪静。
并且在这逐渐平静的过程中,陆乘风发现自己连心绪也逐渐宁静下来,呼吸间感觉(身shēn)体轻松舒畅,就这么呆在门口好半天没什么动静。
计缘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在棋子重新化入(身shēn)体之后,感觉四肢百骸都很舒爽,有种劳累者刚做完刮痧推拿的感觉,然后终于发现呆呆的陆乘风还没进来。
“陆少侠,你愣在门口干嘛?”
“呃,先生,我现在方便进来了?”
“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计缘很确信棋子一些主要的变化在敲门的时候就散去了,所以陆乘风最多就看到点风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开着窗户的嘛。
“哦奥,是这样的计先生,那处宅院我已经帮您买下了,这是房契地契和钥匙。”
陆乘风进入房间,从怀里取出纸质文书和契约,以及铜锁钥匙。
不过计缘稍有些心不在焉,一边细细体会着刚刚(身shēn)体上的那种感觉,一边看着地契房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官府条款和那大红印,以及文书上计缘的大名。
从上辈子到现在,这是他计缘人生中第一(套tào)自己买的房子。